阅读《最后的勇士》一文,完成下列各题。最后的勇士祝勇一在大阪,我们找到了清军的墓地,几位在作为甲午战争序幕的平壤战役中被俘的官兵,最终遁迹于此。这片墓地叫真田山
阅读《最后的勇士》一文,完成下列各题。
最后的勇士
祝勇
一 在大阪,我们找到了清军的墓地,几位在作为甲午战争序幕的平壤战役中被俘的官兵,最终遁迹于此。
这片墓地叫真田山陆军墓地,埋葬着自甲午战争到二战结束历次战争中阵亡的日军士兵和民夫五千多人。这些“天皇的战士”,从日本出发,杀向中国人宁静的家园,他们稚气未脱的青春,消失在炮火尘烟里,回来时变成骨灰,装在整齐有序的盒子里,蜷缩在这片冰冷的石碑下面,再也不能伸直他们的身躯。
石碑不到一米高,用最普通的石灰岩制成,一律是方尖碑的形式,即碑身是四方柱,顶部为尖形,碑上三面刻字,正面是逝者的职务和姓名,一个侧面刻着他的出生地,另一个侧面刻着他的死亡时间、地点。这些简单的字迹,就这样粗略地勾勒了他的一生。他们的血肉消失了,只剩下这些名字,被深深地镌刻在石头上。然而,在那些名字的背后,却包含着更多的名字--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者的名字。当这些日军兵卒的名字被深深地铭刻下时,无辜被害者的名字却永远地消失了,连同他们血肉模糊的身体,一起消失在岁月的深处,但他们是最不该被忘记的。在我们的国土上,实在应该为所有的战争受难者建造一座最宏伟的纪念碑。
二 那六名清军官兵,就藏身在这片横横纵纵的墓碑中。他们并没有排在一起,而是分散在日军的阵营中。我半蹲着,仔细阅读着墓碑上的字迹:
清国□□刘汉中之墓
清军马兵五品项戴
明治二十七年十一月九日于大阪陆军预备病院死亡行年二十三岁
清国□□刘起得之墓
明治二十八年一月三十一日于大阪陆军预备病院死亡
清国□□吕文凤之墓
明治二十八年六月十一日于大阪陆军预备病院死亡
故清国□□西方诊之墓
清国□□李金福之墓
明治二十八年七月十六日于大阪陆军预备病院死亡
故清国□□杨永宽之墓
大正四年五月帝国在乡军人会西区联合会再建
关于他们的身世,我们无法知道得更多,只是从史料中得知,除了吕文凤是“朝鲜皇城清国电报局巡查”以外,其他五位基本上是北洋盛军官兵。他们是在平壤战役中浴血奋战,受伤被俘,来到日本的。
溃败的清军中,并不乏挺身而出的躯体。左宝贵血战平壤七星门的场面,八田己之勋在记述平壤战役的著作中,用“武士精神”诠释他的英勇。他还讲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故事--三年以后(公园1897年),在左宝贵战死的九月十五日,连绵的战事早已远去,平壤城里绵绵地下着雨,住在七星门内的一个名叫林善华的老人,在深夜返回城里的家里,当沿着荒寂的道路穿过七星门时,突然听见军靴踏在泥水上的声音,兵器相撞的声音,还有马的嘶鸣声。突然间,白光一闪,他看见一个将军,跨着一匹白马,手里举着一把剑,屹立在七星门上。林善华吓得往家里跑,进门以后,浑身依旧抖个不停。
等清醒过来,他终于想起,城楼上那个纵马挥刀的军人,就是入朝清军的一名将领。他把自己的传奇经历讲给人听,但没人相信他的话,连他自己也怀疑起来。一年之后,天又下着雨,他又一次在夜里穿过七星门时,那个骑白马的清国将军又出现了。他终于知道,那个将军虽然战死了,但他的魂还没有散,依旧在昔日的战场上徘徊不去,心有不甘。
清军中不乏贪生怕死之徒,如陆军的叶志超、海军的方伯谦,但也有视死如归的英雄,如陆军的左宝贵、海军的邓世昌。
我想,这六名清军官兵,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否则,他们就不会作战被俘,客死他乡。
在那支腐烂的军队中,他们不可能胜利。
但他们仍在战斗。
三 这六名清国军人被俘后,被安置在大阪陆军历史医院治疗,并在交换战俘前,在大阪死去。
但在那些友善的面具背后,却隐藏着凶猛的表情。丰岛海战中,北洋水师所属“操江”号被日军追击途中搁浅,船上八十三人被日军俘获,几天后由日本“八重山”舰押送至佐世保军港。据同时被俘的丹麦人弥伦斯回忆说:“午后两点钟,上岸之时备受凌辱,……船近码头即放汽钟摇铃,吹号筒,使该处居民尽来观看。其监即在码头相近地方,将所拘之人分作二排并行,游毕方收入监,以示凌辱。”
可惜,在当时的清国,没有一个人懂得用国际法捍卫被俘人员的权益。
那些平壤战役中被俘虏的清军官兵(其中清军五百一十三人,朝鲜兵十四人),终于不甘于这样的凌辱,决定越狱。他们杀死了狱卒,却最终功败垂成。日军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六十名俘虏被日军集体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