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平伯《陶然亭的雪》中,“阡陌明胸”是什么意思?】-查字典问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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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平伯《陶然亭的雪》中,“阡陌明胸”是什么意思?】

  俞平伯《陶然亭的雪》中,“阡陌明胸”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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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19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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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福强

  俞平伯:陶然亭的雪

  悄然的北风,黯然的同云,炉火不温了,灯还没有上呢.这又是一年的冬天.在海滨草草营巢,暂止飘零的我,似乎不必再学黄叶们故意沙沙的作成那繁响了.老实说,近来时序的迁流,无非逼我换了几回衣裳;把夹衣叠起,把棉衣抖开,这就是秋尽冬来的惟一大事.至于秋之为秋,冬之为冬,我之为我,一切之为一切,固依然自若,并非可叹可悲可怜可喜的意味,而且连些意味的残痕也觉无从觅哩.千条万派活跃的流泉似全然消释于无何有之乡土,剩下的“漠然”这么一味来相伴了.看看窗外酿雪的同云,倒活画出我那潦倒的影儿一个.像这样喑哑无声的蠢然一物,除血脉呼吸的轻颤以外,安息在冬天的晚上,真真再好没有了.有人说,这不是静止——静止是没有的——是均衡的动,如两匹马以同速同向去跑着,即不异于比肩站着的石马.但这些问题虽另有人耐烦去想,而我则岂其人呢.所以于我顶顶合式,莫如学那冬晚的停云.(你听见它说过话吗?)无如编辑《星海》的朋友们逼我饶舌.我将怎样呢?——有了!在:“悄然的北风,黯然的同云,炉火不温了,灯还没有上呢”这个光景下,令我追忆昔年北京陶然亭的雪.

  我虽生长于江南,而自曾北去以后,对于第二故乡的北京也真不能无所恋恋了.尤其是在那样一个冬晚,有银花纸糊裱的顶棚和新衣裳一样卒察的纸窗,一半已烬一半红着,可以照人须眉的泥炉火,还有墙外边三两声的担子吆喝.因房这样矮而洁,窗这样低而明,越显出天上的同云格外的沉凝欲堕,酿雪的意思格外浓鲜而成熟了.我房中照例上灯独迟些,对面或侧面的火光常浅浅回在我的窗纸上,似比月色还多了些静穆,还多些凄清.当我听见廓落的院子里有脚声,一会儿必要跟着“砰”关风门了,或者“搭”下窗帘子了.我便料到必有寒紧的风在走道的人颈傍拂着,所以他要那样匆匆的走,如此,类乎此黯淡的寒姿,在我亿中至少可以匹敌江南春与秋的姝丽了,至少也可以使惯住江南的朋友了解一点名说苦寒的北方,也有足以系人思念的冬之黄昏啊,有人说,这岂不将钩惹我们的迟暮之感?”真的!——可是,我们谁又是专喝蜜水的人呢.

  总是冬天罢,(谁要你说?)年月日忘怀了.读者们想决不屑介意于此琐琐的,所以忘怀倒也没要紧.那天是雪后的下午.我其时住在东华门一条曲折的小胡同里,而G君所居更偏东些.我们雇了两辆“胶皮”,向着陶然亭去,但车只雇到前门外大外郎营,(从东城至陶然亭路很远,冒雪雇车很不便,)车轮咯咯吱吱的切碾着白雪,留下凹纹的平行线,我们遂由南池子而天安门东,渐逼近车马纷填,兀然在目的前门了.街衢上已是一半儿泥泞,一半儿雪了.幸而北风还时时吹下一阵雪珠,蒙络那一切,正如疏朗冥蒙的银雾.亦幸而雪在北京,似乎是白面捏的,又似乎是白泥塑的.(往往到春初春时,人家庭院里还堆着与土同色的雪,结果是成筐的挑了出去完事.)若移在江南,檐漏的滴搭,不终朝而消尽了.

  言归正传.我们下了车,踏着雪,穿粉房琉璃街而南,炫眼的雪光愈白,栉比的人家渐寥落了.不久就远远望见清旷莹明的原野,这正是在城圈里耽腻了的我们所期待的.累累的荒冢,白着头的,地名叫做窑台.我不禁连想那“会向瑶台月下逢”的所谓瑶台,这本是比拟不伦,但我总不住的那么想.

  那时江亭之北似尚未有通衢.我踯躅于白蓑衣广覆着的田野之间,望望这里,望望那里,都很象江亭似的.商量着,偏西南方较高大的屋,或者就是了.但为什么不见一个亭子呢?藏在里边罢?到拾级而登时,已确信所测不误了.然踏穿了内外竟不见有什么亭子.幸而上面挂着的一方匾;否则那天到的是不是陶然亭,若至今还是疑问,岂非是个笑话.江亭无亭,这样的名实乖违,总使我们怅然若失.我来时是这样预期的,一座四望极目的危亭,无碍无遮,在雪海中沐浴而嬉,宛如回旋的灯塔在银涛万沸之中,浅礁之上,亭亭蠢立一般.而今竟只见拙钝的几间老屋,为城圈之中所习见而不一见的,则已往的名流觞咏,想起来真不免黯然寡色了.

  然其时雪又纷纷扬扬而下来,跳舞在灰空里的雪羽,任意地飞集到我们的粗呢氅衣上.趁它们未及融为明珠的时候,我即用手那么一拍,大半掉在地上,小半已渗进衣襟去.“下马先寻题壁字,”来来回回的循墙而走,咱们也大有古人之风呢.看看咱们能拾得什么?至少也当有如“白丁香折玉亭亭”一样的句子被传诵着罢.然而竟终于不见!可证“一蟹不如一蟹”这句老话真是有一点意思的.后来幸而觅得略可解嘲的断句,所谓“卅年戎马尽秋尘”者,从此就在咱们嘴里咕噜着了.

  在曲折廊落的游廊间,当北风卷雪渺无片响的时分,忽近处递来琅琅读书声.谛听,分明得很,是小孩子的.它对于我们十分亲密,因为和从前我们在书房里所唱出的正是一个样子的.这尽可以使我重温热久未曾尝的几时的甜酒,使我俯拾眠歌声里的温馨梦痕;并可以减轻北风的尖冷,抚慰素雪的飘零.换一句干脆点的话,就是在清冷双绝的况味中,它恰好给喝了一点热热酽酽的东西,使一切已凝的,一切凝着的,一切将凝的,都软洋洋鞍着腰肢不自支持了.

  书声还正琅琅然呢,我们寻诗的闲趣被窥人的热念给岔开了.从回廊下踅过去,两明一暗的三间屋,玻璃窗上帷子亦未下.天色其时尚未近黄昏;惟云天密吻,酿雪意的浓酣,阡陌明胸,积雪痕的寒皎,似乎全与迟暮合缘,催着黄昏快些来罢.至屋内的陈设,人物的须眉,已尽随年月日时的迁移,送进茫茫昧昧的乡土,在此也只好从缺.几个较鲜明的印象,尚可片片掇拾以告诸君的,是厚的棉门帘一个,肥短的旱调袋一支;老黄色的《孟子》一册,上有银朱圈点,正翻到《离娄》篇首;照例还有白灰泥炉一个,高高的火苗窜着;以外……“算了罢,你不要在这儿写帐哟!”游览必终之以大嚼,是我们的惯例,这里边好像有鬼催着似的.我曾和我姊说过,“咱们以后不用说逛什么地方,老实说吃什么地方好了.”她虽付之一笑,却不斥我为胡闹,可见中非无故了.我且曾以之问过吾师.吾师说得尤妙,“好吃是文人的天性,”这更令我不便追问下去.因为既曰天性,已是第一因了.还要求它的因,似乎不很知趣.如理化学家说到电子,心理学家说到本能,生机哲学者说到什么“隐得而希”……闲言少表.天性既不许有例外,谈到白雪,自然会归到一条条的白面上去.不过这种说法是很辱没胜地的,且有点文不对题.所以在江亭中吃的素面,只好割爱不谈.我只记得青汪汪的一炉火,温煦最先散在人的双颊上.那户外的尖风呜呜的独自去响.倚着北窗,恰好鸟瞰那南郊的旷莽积雪.玻璃上偶沾了几片鹅毛碎雪,更显得它的莹明不滓,雪固白得可爱,但它干净得尤好,酿雪的云,融雪的泥,各有各的意思;但总不如一半留着的雪痕,一半飘着的雪华,上上下下,迷眩难分的尤为美满.脚步声听不到,门帘也不动,屋里没有第三个人.我们手都插在衣袋里,悄对着那排向北的窗.窗外有几方妙绝的素雪装成的册页.累累的坟,弯弯的路,枝枝桠桠的树,高高低低的屋顶,都秃着白头,耸着白肩膀,危立在卷雪的北风之中.上边不见一只鸟儿展着翅,下边不见一条虫儿蠢然的动(或者要归功千我的近极限),不用提路上的行人,更不用提马足车尘了.惟有背后已热的瓶笙吱吱的响,是为静之独一异品;然依昔人所谓“蝉噪林逾静”的静这种诠释,它虽努力思与岑寂绝缘终久是失败的哟.死样的寂每每促生胎动的潜能,惟万寂之中留下一分两分的喧哗,使就烬的

2020-02-19 01:3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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