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老娘土江岸钟海强舰长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域。近处,白色的浪花在蓝色的海面上翻滚,仿佛蓝色的布匹上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老娘土江 岸
钟海强舰长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域。近处,白色的浪花在蓝色的海面上翻滚,仿佛蓝色的布匹上点缀着细碎的白花;远处,海天一色,分不清楚哪是天哪是海,海的蓝把天的蓝彻底消融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告别心爱的舰艇,告别祖国的南海疆域,解甲归田。也许,这一次出航,就是他的最后一次。
作为一名在南海逡巡二十多年的老兵,他当然忘不了他作为海军的第一个岗位:某礁盘的守卫战士。
今天,他带领他的舰艇出航,恰好路过那个礁盘,他计划在那里停泊一下,故地重游。
近了,近了,礁盘就在眼前。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其实,钟海强是个山里娃,小时候是个旱鸭子。他是土生土长的大别山区黄泥湾人,参军之前见过的最大的水域就是他家门前的那条洗脂河---淮河上游的一个支流,只有到了汛期,这条河才平添些吓人的气势;平时,简直没有波澜,总是平缓地流淌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那批兵来到了南海上。他们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渡过琼州海峡,抵达海南岛。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他们下连队了,他进驻了一个岛屿。后来他才知道,他驻扎的地方根本算不上岛屿,只是一个礁盘---358号礁盘。礁盘只有篮球场大小,四周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稍有风浪就会被海水淹没。他们班其实是驻扎在礁盘中央高高的钢筋架上的,这种凌空蹈虚的生活让他头晕目眩、呕吐不已。
他们班里只有三个人,班长、班副和班副口中的“新兵蛋子”钟海强。钟海强水土不服,没完没了的呕吐使他几乎虚脱了。
班长急得直搓手,一迭声地问,怎么办? 怎么办?
班副斜睨着他,轻蔑地说,新兵蛋子,熊样儿!
钟海强从床上挣扎起半个身子,对班长说,用老娘土……煎水……给我喝……
班长根本没听清楚钟海强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一个“土”字。土? 这里哪儿有土? 要土干什么? 他疑惑地问。
土,老娘土,在我包里。钟海强说。
班长打开钟海强的包,仔细翻了翻,没找到老娘土。
班长看看钟海强,钟海强看看班长,少顷,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看班副。班副恼火地说,你说的是那一包黑不溜秋的泥巴块儿吧? 昨天整理内务,我给你扔了。
钟海强突然中了邪一样,凶狠地瞪一眼班副,翻身下床,班长想拦他,没拦住。转眼间,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石磙一样滚下了高高的台阶。幸亏大海还没有涨潮,他的那包老娘土还在礁盘上,安然无恙。
身体恢复以后,钟海强对班长说,在我们老家,父母都会为远行的孩子准备一包这样的土。它是从锅灶里敲下的经过天长日久烘烤的锅心土,因为大都由老母亲亲手敲下,包好,送给儿女,所以我们当地人把它叫作老娘土。人在他乡,水土不服,用老娘土煎水喝,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班长哦了一声。
班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不久,班副病了,钟海强拿出他的老娘土,准备给班副煎水喝,班长不同意。班长说,班副是新疆人,你是河南人,你的老娘土对他有用吗? 再说,你刚来,水土不服,班副来这里一年多了,又不是水土不服,怎么能用老娘土?
钟海强说,班长,不管是新疆还是河南,我们都来自陆地,对于海洋来说,陆地上所有的土,都是我们的老娘土。试一试,不行吗?
谁知道,一碗浑浊的老娘土汤喝下去,班副病情减轻;喝了第二次,已经见好;喝了第三次,生龙活虎了。
从此,班副改变了对钟海强的看法,更改变了对老娘土的偏见。他寄信到新疆老家,让父母寄一包同样的老娘土来。
后来,钟海强当班长的时候,他要求每一个战士探亲返队时,都要带包老娘土……
报告舰长,358号礁盘已到,是否停泊? 值班员走过来,“啪”地举手一个敬礼。
钟海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沉声说,停靠十分钟,我下去看看。
358号礁盘上,仍然是三个兵,班长、班副和一个新战士。见钟海强突然走下舰艇,
走到礁盘上,他们慌忙列队,敬礼欢迎。
钟海强还了个军礼,与他们一一握手。
钟海强环顾四周,礁盘今非昔比:筑有水泥围墙,墙内芳草如茵,鲜花盛开;水泥围墙上,有五个彩色珊瑚垒成的大字---老娘土哨所。
钟海强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明白,他脚下踩着的,滋养着花草的,正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老娘土。
(有删改)(1)下列对这篇小